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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Nature》发文:国自然中签率跌至12%,焦虑的青年学者请收下这4条建议
我们为何而科研? 设想这样一位中国的青年学者:他对自己的研究领域充满热情,渴望做出一番贡献。然而,现实却让他深陷于申请国家自然科学基金(NSFC)的巨大压力与焦虑之中。
在他的学术评价体系里,能否成功申请到 NSFC 基金,几乎成了决定职业生涯的关键指标——影响着晋升、终身教职,乃至年度绩效。
这并非危言耸听。许多青年学者还面临着“非升即走”的合同压力,意味着他们必须在六年内获得终身教职,否则就可能被解雇。而数据显示,作为基础研究主要资助来源的 NSFC,其成功率在过去十年间已急剧下降:从 2016 年的约 22%,降至今年的 刚刚超过 12%。
无数青年学者为此耗费大量时间打磨申请书,而真正用于实验、分析数据和撰写论文的时间却被严重挤压。
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下,科研人该如何自处?
是将全部精力投入申请技巧,还是在经费现实与科研初心之间找到某种平衡?
顶级期刊 《自然》(Nature) 最近的一篇专题文章,给出了 4 条针对青年学者的关键建议。
1. 反直觉的第一步:把研究本身放在首位,而不是申请技巧
很多人下意识地认为,提高中标率的关键在于写作技巧。但专家们指出了一个更根本的事实:
真正让一份申请脱颖而出的,是研究课题本身的“重要性、新颖性和独特性”。
南京大学生态学家 徐驰 指出,申请人必须清楚地证明:为什么自己是完成这个项目的最佳人选。这不仅是语言包装,而是对自身研究优势与“独特卖点”的清晰呈现。
东南大学土木工程学院院长 郭彤 则进一步指出,基金申请并非研究的对立面,反而是研究的“放大器”:
撰写基金申请,会迫使研究者系统梳理研究方法、设定可行目标,从而强化科研本身。
“写基金实际上可以强化一个人的科研,而不是取代它。”
但仅仅调整策略还不够,更深刻的改变发生在科研者的内心。
2. 最关键的心态转变:从“为了经费”到“我本就想做”
西交利物浦大学的生物信息学家 Tong Xinzhao(童新昭),在第四次 NSFC 申请被拒后,也经历了一段自我怀疑的低谷。
她问了自己一个关键问题:
“我做这项研究,是因为我真的想追求它,还是仅仅为了经费和晋升?”
当她意识到:无论申请是否成功,这都是她愿意长期投入的研究方向,内心的压力反而消散了。
“那个决定帮助我理清了思绪。突然间,我不再感到压力,我感到轻松,准备工作也变得更容易了。”
郭彤教授提醒,论文与申请书的逻辑本质不同:
- 论文:描述 已经完成了什么
- 申请书:说服别人 未来你能做成什么,以及为什么重要
童新昭也总结了一个更符合中国评审偏好的逻辑结构:
- 研究领域的整体背景
- 当前亟待解决的关键问题
- 前人已经做了什么
- 仍然存在哪些空白
- 你将如何填补这些空白
她用一句话概括这套逻辑的核心:
“目标就是突破当前研究的天花板,再向前挖深一点。”
3. 最实用的外部助力:主动建立你的支持系统
基金申请是一段高度紧张、甚至孤独的旅程。一个可靠的支持系统,往往决定你能走多远。
西交利物浦大学的 Tim London 建议,青年学者应主动弄清楚:
在你的院系、学校或研究网络中,
谁能帮你,谁帮不了你。
明确之后,就要主动寻求帮助,而不是等待“被发现”。
童新昭的支持系统就非常多元:
- 向成功中标的前辈请教申请策略与数据准备
- 学习如何优化研究叙事结构
- 发展能有效减压的兴趣爱好,例如跳舞
科研之外的支点,往往决定科研能否长期持续。
4. 一个被忽视的终极选项:如果环境让你焦虑,考虑换个环境
讨论解决方案时,必须直面一个现实:中国高校体系并非完全同质。
- 有些学校高度依赖基金与“非升即走”
- 有些学校则提供相对宽松的评价与发展路径
如果长期的基金压力已经严重损害身心健康,调整职业环境本身,就是一种理性选择。
生态学家徐驰直言:
“可以考虑去一个环境更宽松的大学工作——
教学和研究可能会重新变得令人愉快,而不是充满压力。”
这不是逃避,而是对个体精力与价值观的清醒认知。
结论:找回答案,更要找回自己
回顾《自然》文章提出的四点建议:
- 将研究本身放在首位
- 从“为了经费”转向“我本就想做”
- 主动建立支持系统
- 必要时,选择更适合自己的环境
它们最终指向同一个核心:
从外部评价体系,回归内在科研动机与个人幸福感。
我们或许无法立刻改变体制,但永远拥有调整自身航向的主动权。
这些建议不是灵丹妙药,却为科研人提供了一条重要路径——
从指标、排名和中标率,重新走回对科学本身的热爱。
在巨大的体制压力之下,
今天,你能做出哪一个微小的改变,
重新连接你最初走进科研的理由?
